有人说,人的一生都是在寻觅。寻觅什么?或许是在寻觅生命的意义。细细想来,人的一生其实是很有限、很短暂的,即便是运气极好、相对长寿一些的人,能在一生里看到大千世界中的光怪陆离、沧海茫茫中的芸芸众生,那又怎样?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,在亿万年的时间长河里,同样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无论生命长短,人们都会站在各自的角度思考许许多多的问题。有的思考能够在有限的生命中得到答案,有的思考恐怕终生都是无解。
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感慨,是因为我捧起了赵惠民历时多年创作出的长篇小说《脊梁》。赵惠民是我多年的挚友,过去曾创作、发表过许多文学作品。后来听说他患上了严重的眼疾。对一位作家而言,这无异于是场灾难。眼睛是作家洞察世界、观察生活、进行文学创作所不可或缺的,因此,他的眼疾非常令人牵挂和担忧。只是,出乎意料的是,他竟然在这种状况下,仍创作出了这部数十万字的长篇小说(57万字,上下两卷),而且还是一部抗日战争题材的小说,令我惊愕不已。
我开篇时的议论,便是由此而生。世间可用于小说创作的题材不计其数,从何入笔,完全取决于作家自己的选择。当下许多人钟情于穿越,一下就虚幻到千百年前,甚至没有清晰的年代,张开想象的翅膀驰骋在意念的世界里。然而,惠民却执着地选择了烽火连天的抗日战争故事,以那个时代的众多人物为素材,描绘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山东胶东地区掖县、掖南县人民群众奋勇抗日的故事,且又正值今年——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。于是我便想到,惠民不仅仅是在写作一个故事,而是在寻觅,寻觅先人的英雄足迹,以及他们留下的精神财富。
故事的发生地就在惠民的家乡,也是山东的革命老区,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,山东涌现出无数的英雄。解放战争时,百万民众踊跃支前,用小车推出了全国的解放,足见山东人民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的深厚情感。惠民笔下呈现的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,我想,许多都是惠民家族中有迹可循的先人,有直系也有旁系,都与惠民有着浓浓的血缘关系。这令他即便是在患有眼疾的情形下也念念不忘,要用自己的真心、真情实感为他们抒写、为他们讴歌。由此,我大胆地臆断,这个题材在惠民的脑海里已经酝酿了很久很久,他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寻觅着,寻觅着自己的祖先,寻觅着自己永远不可遗忘的根。
作为一个读者,我真心感谢他的付出,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读到他的作品。作为他的挚友,我衷心祝福他身体安康,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理解他、读懂他。
(葛笑政,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原党委副书记、管委会副主任,曾任小说选刊杂志社社长,著名作家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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