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的清爽,吸引着被钢筋水泥禁锢日久的灵魂,离开喧嚣的闹市,到大自然里放飞自我,寻找童年的印记……
我们的童年,没有网络,看不到宽阔笔直的马路。至于闹市,更是海市蜃楼,日夜相伴的只有无尽的大山,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,还有那坑坑洼洼、磕磕绊绊的苦难生活,当然更有朴素的人情世故。童年无忧无虑的快乐心情,就在这清纯的烟火人间里,静悄悄地生发。
那时候的山光秃秃的。因为缺乏烧柴,草根都被洗劫一空。山石裸露,到处都是破败的光景。现在想想,这情景仿佛就在眼前。
那时的我们,何曾想到今天的幸福生活?补丁摞补丁的寒碜,早被历史淹没;吃糠咽菜的日常,在今天都是不可想象的故事;低矮简陋的茅草小屋,似乎在痛苦地哼唱着杜甫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,而今天,悲歌却随风远逝;曾经靠脚步丈量的世界,而今已是大路通畅、车辆欢歌,吟唱着海陆空的幸福畅想。
山外的世界,演绎着童年不可想象的梦幻。而山里的神秘,正在拽着今天的我们用脚步去触碰童年的记忆。
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,于是我们几个文友相约在周末一起走进了大山,去寻找灵魂深处埋藏的童年的快乐。
进山之前,总感觉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不能克服的,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进山的每一步路都是那样的艰险。密密麻麻的松树林,活脱脱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女,茂密的长发如瀑流泻,覆盖住了山坡,吞噬掉了记忆中的羊肠小道。我们一个个气喘吁吁、俯身弓背,还是无法避免被松树挡路、被蛛网缠绕,步履维艰。我们只好每人折一根树枝,权作拐杖,几乎是半爬半走地穿过了山坡沟壑,最终爬上了山顶。
山顶上也是松树林立,站在里面,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世界,甚至连阳光都很稀疏。另一面的山坡,则是另外一个世界,松树很少,野草却很茂盛,几乎齐腰深。我们用树枝探路,生怕草里躲着不友好的生命。但一路探寻下来,我们安然无恙,悬着的心也慢慢安稳了下来。
蹚过这片草地,我们的眼前忽然一亮:偌大的山坡上,遍布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野花椒树。树不高,却枝繁叶茂,一棵挨着一棵,非常亲密。野花椒树上,拥挤不堪的黑亮小点点,宛若一个个调皮的孩童,忽闪着乌黑锃亮的眼睛,好奇地窥探着神秘的世界。
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,这是一面散发着异香的山坡!
好多年没来这里了,不知道这些野花椒树是怎么来到这里安家落户的。是大风吹来的种子,是小鸟衔来的快乐,是大自然孕育的生机,还是有心人撒下的希望?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自然密码,但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实实在在的生态和谐。
我贪婪地吮吸着野花椒扑鼻的香气,仿佛游走在神秘的仙境中,心旷神怡,灵魂深处也种下了对大自然的无比敬仰!
这满坡的野花椒树,经历了多少风雨如晦的时光,饱尝了暴虐风雪怎样的摧残和蹂躏?它们满身的尖刺,是大自然馈赠给它们的防身武器,抵御着蛇蝎虫豸的侵犯,保护着自身的健康成长,护卫着自己辛辛苦苦结下的籽实,芳香了一方天地。
山里山外,风光迥异;山里山外,心情各异。山外的安逸,容易让人养成懒惰的习性;山外的嘈杂,会让人产生浮躁的情绪。而山里的寂寞,并不是让人逃避现实,而是让人学会沉静思考;山里的空旷,也不会让人无所适从,反而会让人放飞心情,陶醉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氛围中。
(林春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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