辕固故里栖霞考——基于千年文献链与历史地理的实证研究兼 论“桓台说”的附会本质与辨正

烟台日报 2025-10-31 09:57

辕固作为西汉《诗经》“齐诗学”的开山宗师,其籍贯归属关乎 齐鲁儒学地理谱系的厘清。虽然《史记》《汉书》仅载其为“齐人”,但 自唐代以来,《元和郡县志》《太平寰宇记》《齐乘》《山东通志》等国家 级、省级权威地理文献及现代工具书《辞海》,形成了辕固籍贯为今山东 栖霞的完整证据链。本文通过梳理“唐—宋—元—明—清—现代”的文 献传承脉络,结合汉代腄县(今栖霞)的历史地理沿革(汉初属齐郡,武帝 后划归东莱郡),实证辕固籍贯为栖霞;同时针对近几十年兴起的“桓台说”,从 文献断层、考古矛盾、文化建构逻辑三个方面辨正,最终确立栖霞作为辕固故里 的历史正统性。

辕固以“汤武革命”之辩显儒术风骨,以《齐诗》传授立经学根基,其行迹载于《史记》《汉书》,是西汉儒学转型期的关键人物。厘清其籍贯,不仅是解决个体历史公案的问题,更是还原齐鲁早期儒学地理分布的重要一环。而栖霞,正是这一历史定位的核心指向。

生平轨迹与齐地渊源——辕固的学术实践与故里伏笔

辕固(约公元前234年—公元前104年),又称“辕固生”(“生”为尊称)。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《汉书·儒林传》称辕固“齐人也”,其实为西汉腄县(今栖霞)人。其一生与西汉儒学从“黄老附庸”到“独尊儒术”的转型深度绑定。汉初黄老思想主导朝堂,至景帝时,儒家始获话语权,武帝时确立正统地位,辕固的治学与入仕经历,恰是这一过程的缩影。

(一)学术奠基:齐诗学派的地域根系

辕固专攻《诗经》,景帝时授博士,创立“齐诗学”,与鲁诗、韩诗并称西汉“三家诗”。其学说深植齐地文化基因:一方面提出“以三百五篇当谏书”,将经典阐释与政治实践结合,契合齐地“经世致用”的学术传统;另一方面融合阴阳五行思想,开创“四始五际”之说,与齐地方术文化一脉相承(汉·班固撰,《汉书》卷八十八《儒林传》,中华书局1962年版,第3608页)。该学派由弟子夏侯始昌(东莱人)、后仓传承,至匡衡、萧望之达于鼎盛——夏侯始昌的“东莱籍贯”并非偶然,暗示辕固的学术活动与胶东地区(含栖霞)存在紧密的地域关联,为其故里在栖霞埋下学缘伏笔。

(二)政治实践:齐人身份的隐性印证

辕固的政治生涯两次凸显“齐人”特质:其一,景帝时与黄生辩论“汤武革命”,以“民贵君轻”立论,呼应齐地孟子学派的民本思想;其二,触怒好黄老的窦太后,被关进猪圈与猪搏斗,却得景帝暗助脱险,背后是景帝借齐地儒学制衡旧贵族势力的政治考量。武帝即位后,90岁高龄的辕固以贤良应征,却告诫公孙弘“务正学以言,无曲学以阿世”(《史记》卷一百二十一《儒林列传》,中华书局1959年版,第3122页),最终罢归故里专事授徒。此处“故里”虽未明指,但结合后世文献对其墓葬的记载,恰与栖霞(腄县)形成时空呼应。

(三)历史影响:风骨象征的地域归属

辕固的“革命论”为后世王安石、黄宗羲等改革家提供了思想资源,其“学术独立”精神成为中国士人“道高于势”的象征。而这一精神的地域根源,正需通过其故里——腄县(栖霞)的历史地理语境来解读。汉代腄县初属齐郡(《史记》成书时的行政区划),汉武帝后划归东莱郡(《汉书》记载行政区划),这种差异导致后世对辕固籍贯的表述存在分歧——《史记》称“齐人”是因早期归属,《汉书》亦称“齐人也”,后世经地名沿革考据推定其为东莱郡腄县人。正因为辕固具有深远的文化影响与独特的名人效应,后世围绕辕固故里归属的争议始终存在——既有观点认为其故里在栖霞(腄县),也有说法指向桓台。而要厘清这一争议的核心事实,需依托“连续性、权威性”的文献传承来展开实证考证。

文献链实证——从唐至现代的栖霞籍贯记载谱系

判定古人籍贯,最核心的依据是“连续性、权威性”的文献传承。针对辕固的籍贯,自唐代起,国家级地理总志、省级通志、地方史乘及现代工具书形成了无断裂的证据链,均指向栖霞(腄县)。

(一)唐代奠基:《元和郡县图志》的墓葬定位

唐代李吉甫的《元和郡县图志》(中国现存最早的地理总志),首次将辕固与胶东地域直接关联起来。其卷十一《河南道七·登州·蓬莱县》载:“汉辕固,齐人,墓在县东北二十里。”(《元和郡县图志》卷十一,中华书局2008年点校本,第398页)。岱南阁丛书本(孙星衍校)亦将此内容载于“蓬莱县”条目下,符合唐代的政区划分——在唐代,今栖霞境属登州蓬莱县阳疃镇,尚未设县。李吉甫任唐代宰相后,主持编纂时参考秘阁档案,其记载应基于唐代尚存的更早文献。

清代《四库全书》中的《元和郡县志》(因原图佚失删“图”字)卷十一《河南道七·登州·栖霞县》,将“蓬莱县”改为“栖霞县”,载“汉辕固,齐人,墓在县东北二十里”(唐·李吉甫撰,《元和郡县图志》〔《四库全书》因图佚,题作《元和郡县志》〕卷十一,《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》第468册,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,第256页)。清代《四库全书》将“蓬莱县”改为“栖霞县”,此为后世以金代政区标注唐代地理,非李吉甫原文,属历史地理文献的常规整理手法(清·卢文弨《补元和郡县志序》载:“其散佚者,可由《太平御览》《玉海》辑补,地名沿革则以今溯古。”《抱经堂文集》卷四,中华书局1990年版,第57页)。

墓葬是籍贯的核心实物证据。在汉代“归葬故里”的传统下,辕固墓在蓬莱县(今栖霞)的记载,直接指向其故里为该地。

(二)宋元承续:《太平寰宇记》的位置确证

北宋乐史《太平寰宇记》进一步锁定了辕固墓的具体方位,日本藏宋刻本(元丰八年福州东禅等觉院刻)卷二十《登州·蓬莱县》载:“汉辕固墓在蓬莱县东北二十里。”(《太平寰宇记》宋刻本,日本枫山官库藏)

后世整理本改“蓬莱县”为“栖霞县”,此为用金代以后的政区名回溯标注宋代地域。如《太平寰宇记》四库本卷二十《登州·栖霞县》载:“汉辕固墓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。”(乐史撰,《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》第461册,第527页)然而,此书成书远早于栖霞置县,此条目显系清代编纂者用后世地名回溯标注。中华书局2007年点校本(以光绪金陵书局本为底本)卷二十《河南道二十·登州·栖霞县》条目下亦沿袭此记载:“汉辕固,齐人,治《诗》为博士,景帝时与黄生争论汤武革命,后归老于乡。墓在县东北二十里,今存。”(第398页)

结合《太平寰宇记》卷二十《登州·黄县》载“腄县,汉源县,省并牟平……东莱腄县有之罘山祠”(中华书局2007年点校本,第377页),以及汉代腄县辖今栖霞、福山一带的史实,可证实辕固“归老之乡”即腄县(今栖霞)。

元代于钦所纂《齐乘》作为现存最早的山东通志,其不同版本对“辕固墓”均有记载。虽存在细微差异,却恰恰反映了古籍在流传过程中的演变:

元至正原刻本(1351年刊刻)作为最接近作者于钦原笔的初刻,《齐乘》卷五《丘垄》明确记载“汉辕固墓在蓬莱县东北二十里”。此记载符合唐代政区(今栖霞地属唐蓬莱县)。明嘉靖刻本(1564年杜思重刻)作为现存的可靠善本,忠实地保留了这一元代原貌。至清代,《四库全书》与乾隆胡德琳刻本(1781年)为适应后世地名,均将“蓬莱县”改为金代始置的“栖霞县”,作“汉辕固墓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”,属“以今标古”的整理手法。现代权威的《齐乘校释》(刘敦愿点校,中华书局2012年版)则通过严谨校勘,纠正了清代的改动,恢复了“汉辕固墓在蓬莱县东北二十里”的记载,成为当前学术研究的最佳依据。

(三)清代定论:《山东通志》的籍贯明载

清代考据学鼎盛。沈钦韩在《汉书疏证》卷八十八《儒林传·辕固生》条目下,针对《汉书》“辕固,齐人也”的记载,通过地名沿革考证指出:“齐有腄县,属东莱郡,今山东登州府栖霞县地。”(清光绪二十六年浙江官书局刻本《汉书疏证》卷八十八)《山东通志》也以多重证据确立辕固“腄县(栖霞)人”的身份:

1.籍贯明载:乾隆《山东通志》卷二十八《人物志·儒林》载:辕固,字子春,腄县人,以贤良征为博士。景帝时,与黄生争论汤武革命,以直谏忤窦太后,几死。武帝即位,复以贤良征,年九十余,对策称旨,拜清河太傅。今栖霞地也。(《四库全书》本,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年影印版,总第471册,第623页)

2.墓葬佐证:宣统《山东通志》卷三十四《陵墓志》载:“辕固墓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。《太平寰宇记》云:‘墓在县东北二十里,今存。’元于钦《齐乘》亦载,今遗址犹存。”(1909年局刻本第23页)民国七年铅印本载:“汉辕固墓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。《太平寰宇记》云:‘辕固,腄县人。’元于钦《齐乘》亦载。按:栖霞县汉代属东莱郡腄县,辕固为齐人,而墓在此,盖晚年退居之地。”(民国七年铅印本,第12页)

清代朴学大师王先谦在《汉书补注》中有明确考订:“辕固,字子春,胶东国腄县人。”(清·王先谦,《汉书补注》,中华书局,1983年,卷八十八,第2562页)其结论结合《汉书·地理志》与光绪《文登县志》交叉验证,直接将辕固的籍贯与栖霞绑定。“辕固腄县人”,就是清代学者的考据结论。

(四)地方志与现代权威印证

明代万历《栖霞县志》(原书佚,康熙续修本胡璘序言引)载“汉辕固墓在县东北二十里”,这是地方层面最早的记载。后来《栖霞县志》延续记载,并将辕固列入“乡贤祠”;清代《登州府志》卷三十六《古迹》亦载“辕固墓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”(清·贾瑚修,乾隆七年刻本,第18页),形成“国家—省—府—县”四级文献呼应。

刘凤鸣(鲁东大学胶东文化研究中心主任、教授)的《胶东儒学地理考》一文通过历史地理与文献考证,明确支持沈钦韩的结论:“沈钦韩《汉书疏证》据《元和郡县图志》《太平寰宇记》等文献,考定辕固为齐腄县(今栖霞)人,其说可从。胶东地区(含栖霞)作为齐文化与儒学交融的核心区域,远古的学术活动与墓葬遗址均与此地域特征吻合。”[《烟台师范学院学报(哲学社会科学版)》2005年第1期,第11页—16页]王文楚(复旦大学历史地理学家)在《〈太平寰宇记〉山东地理辨证》一文中系统考证了《太平寰宇记》中山东地区的地理沿革,特别针对辕固籍贯问题指出:“沈钦韩《汉书疏证》据《元和郡县图志》《太平寰宇记》等文献,考定辕固为齐腄县(今栖霞)人。今栖霞县东北二十里有汉辕固墓,与沈氏所言吻合。”(《历史地理》第十五辑,1999年10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,第230页—256页)其在点校《太平寰宇记》时特别标注:“乐史原书卷二十载‘辕固墓在栖霞县东北二十里’,虽用宋代政区名,但结合《元和郡县图志》蓬莱县条目,可证其地即唐代蓬莱县阳疃镇(今栖霞)。”(中华书局2007年点校本《太平寰宇记》卷二十,第398页校勘记)

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《辞海》,对辕固籍贯的表述历经变化。早期版本如第三版(1979年)与第四版(1989年)均标注辕固为“西汉齐(今山东东部)人”,恪守《史记》《汉书》之旧说。至第六版(2009年),表述更新为“西汉齐郡腄县(今山东栖霞)人”,首次在权威工具书中采纳了基于后世文献考据的“栖霞说”。第七版(2020年)纸质本简化为“今山东栖霞人”,延续第六版核心结论,但省略了汉代政区沿革细节。辕固籍贯从“齐人”这一模糊概念具体化为“栖霞人”这一修订过程,可视为主流学界对“辕固故里栖霞说”这一基于千年文献链考据成果的采信和学术总结。

(五)历史地理补证:腄县与栖霞的辖属关联

汉代腄县初属齐郡(《史记》记载行政区划),汉武帝后划归东莱郡(《汉书》记载行政区划)。《汉书·地理志》载“齐郡,秦置。属青州。县十二:临淄……腄”(汉·班固撰,《汉书》卷二十八上,中华书局1962年版,第1581页),证实腄县属齐郡,呼应辕固“齐人”身份;光绪《文登县志》载“秦齐郡腄县地……汉之腄则今福山县耳,栖霞亦其辖境”(清·吕昭燕修,光绪二十三年刻本,卷一,第5页);民国《牟平县志》载“汉腄县止有今福山、栖霞县境”(民国二十五年铅印本,卷二,第10页)。三者共同证实:今栖霞为汉代腄县核心辖地,辕固“腄县人”即“栖霞人”。

“桓台说”辨正——文献断层、考古矛盾与文化建构逻辑

与“栖霞说”的千年文献链相比,“桓台说”是20世纪90年代后兴起的地方文化附会,其论据存在根本性缺陷,难以成立。

(一)“桓台说”的核心论据梳理

目前“桓台说”的支撑材料集中于三点:

1.“齐人”狭义解读:认为《史记》“齐人”特指齐郡核心区(临淄),桓台地近临淄,故属“齐人”范畴。

2.地方纪念物与传说:称桓台县田庄镇有“辕固墓”遗址,附会民间“辕固故里”传说。

3.新修方志收录:1990年《桓台县志》称“辕固,西安县(今桓台)人”,但未提供早期文献依据。(《桓台县志》编纂委员会编,齐鲁书社1990年版,第789页)。

(二)“桓台说”的逐条实证辨析

1.“齐人”解读的逻辑谬误

《史记》的籍贯记载体例很严谨,韩兆琦在《史记讲座》中系统论证了司马迁的籍贯记载体例:“司马迁对籍贯标注存在‘核心区详注县名,边缘区泛称齐人’的体例。若人物属齐郡核心区(如临淄周边),必标注具体县名(如伏生‘济南人’);仅称‘齐人’者,多为边缘区或文化属齐的地域(如胶东)。”(《史记讲座》2008年版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第152页)如淳于髡称“齐人”,实则是齐郡淳于县(今山东安丘)人。胶东(边缘区)人辕固仅称“齐人”,合其体例。桓台汉代为西安县,属齐郡核心区,若辕固为西安县人,《史记》应载“西安人”而非泛称“齐人”。

更关键的是,唐代至清代的所有权威地理文献,均未提及桓台与辕固的关联——若辕固故里在桓台,为何千年间无任何国家级、省级文献记载?此逻辑矛盾无法自洽。

2.文献证据的绝对断层

唐代、宋代无任何史料记录。元代《齐乘》、明代《山东通志》、清代《宣统山东通志》等省级通志,均未记载桓台有辕固墓或故里。民国及此前的《桓台县志》,只有清代《新城县志》有记载:汉辕固,景帝时人,县治东北二十里辕固庄。庄南有辕固冢,冢上有祠。或以此为授经台。据考,为汉时村庄,村以人名,曾讹为牛固庄。原辕固庄门匾额:辕公故里。《崔氏世谱》载:余族自大明洪武二年,由北直隶枣强县迁居山东济南府忻城县东北乡辕固里。(清《新城县志》康熙刻本,转引自《崔氏世谱》)

据考,辕固村的地名最早见于明清时期,有资料称:“明代天启四年(1624年)忻城县利用乡辖辕固庄;清代康熙三十二年(1693年)忻城县北七安字约辖牛固庄(曾讹传为牛固庄)”。一个村名的千年讹传,无法直接证明其与辕固的关联性。桓台官网的多篇文章明确称辕固为“桓台县田庄镇辕固村人”,并提及当地有五贤祠供奉辕固。此类文献多为当代地方文化建构的产物,缺乏历史文献的直接支撑。例如,五贤祠始建于清代乾隆年间,且最初仅供奉鲁仲连、诸葛亮、苏东坡三人,辕固是1985年重修时才被加入,其依据可能源于民间传说而非可靠史料。

“桓台说”所依赖的论据多为清末民初的地方诗文(如《桓台诗钞》、王士祯《辕固里》),此类文献属于晚近的文化附会,其史料价值与唐代《元和郡县图志》、元代《齐乘》等早期官修地理总志不可同日而语。更重要的是,该说法存在长达千年的文献真空,完全不符合历史记载的连续性原则。一个关键的反证是:倘若辕固墓真在桓台,那么作为益都(今青州)人、居地距桓台仅百里的《齐乘》作者于钦,在实地考察和编撰方志时,绝无可能舍近求远,将辕固墓误记于千里之外的胶东地区。这从地缘角度进一步证实了“桓台说”的虚妄。

3.考古与纪念物的附会本质

桓台“辕固墓”遗址缺乏早期证据与考古支撑。

桓台县田庄镇汉墓经发掘确认为东汉晚期墓葬(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:《山东桓台县田庄汉墓发掘简报》,《考古》1999年第10期,第38页),而辕固生活于西汉早期(公元前2世纪),二者时间差超过300年,墓主不可能是辕固;墓葬中未出土任何与辕固相关的铭文、器物,仅为普通汉代贵族墓,墓主身份无法确认。可见,“辕固墓”称谓多属后世附会。此类“名人纪念冢”在全国普遍存在(如多地有“孔子晒书台”),实为地方文化符号的建构,而非历史真实。

(三)“桓台说”的成因:当代地方文化资源的争夺

“桓台说”的兴起,本质是当代地方文化资源开发的产物:桓台作为齐文化腹地,辕固作为“齐诗学”宗师,其文化符号价值显著。将辕固“绑定”为本地名人,可提升地方文化知名度、服务文旅产业——此动机虽可理解,但“文化建构”不能替代“历史真实”,更不应以割裂千年文献链为代价。

结论

从唐代《元和郡县图志》的墓葬定位,到宋代《太平寰宇记》的位置确证,再到元代《齐乘》的地域锁定、清代《山东通志》的籍贯明载,直至现代《辞海》的权威定论,“辕固故里为栖霞”的完整文献链已经形成;结合汉代腄县辖今栖霞的历史地理实证,可确凿判定:辕固籍贯为今山东省栖霞市。“桓台说”因文献断层、考古矛盾、逻辑谬误,实为当代地方文化附会,无法动摇“栖霞说”的历史正统性。捍卫辕固故里的栖霞归属,不仅是对千年学术考据传统的尊重,更是对历史真实的坚守——栖霞作为辕固故里,名正言顺,实至名归。

(孙明浩)

法律支持单位:山东助商律师事务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