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在群里发了点感悟:“人生中的苦难,面对同一件事,有人从中看到了希望,有人看到了万丈深渊,关键还在于心态。”
这话我表示赞同。我一直觉得,世界上最难平衡的就是心态,而其是否平衡都会引发连锁反应:心态平衡,心态越好,事情就越容易往好的方向发展;心态失衡,心态越差,事情就会变得日益糟糕。
如何保持心态平衡?自得其乐应该是个好办法。我有个朋友,平时常把“HAPPY”(幸福开心)挂在嘴边。他的“HAPPY观”,具体解释起来是这样的:H(Help),学会帮助人;A(Appreciation),学会欣赏;P(Pursue),学会有追求;P(Perspective),学会用积极的视角看问题;Y(Yours),学会自主。这位朋友有着发现快乐的慧眼,在他看来,生活中不乏赏心悦目之事,关键是人要拥有一颗快乐之心。
无论人生处于顺境还是逆境,拥有了从快乐处借到的“慧眼”,看问题、看事物就会乐观豁达、积极向上,视角的宽泛度就会大很多;即使在最苦的日子里或挫折中,也会苦中作乐,无怨无艾。
苏轼的词《定风波·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》很有名:“常羡人间琢玉郎,天应乞与点酥娘。自作清歌传皓齿,风起,雪飞炎海变清凉。万里归来颜愈少。微笑,笑时犹带岭梅香。试问岭南应不好,却道:此心安处是吾乡。”
当年,王巩(字定国)受苏轼“乌台诗案”牵连,被贬宾州(今广西来宾)。大家都以为他会死在那个蛮荒之地,可等到大赦,他竟神采奕奕地北归。听说这位好友回到了汴京,一直牵挂他的苏轼立即前去看望。令苏轼意想不到的是,面容红润的王巩身体比被贬前还好。苏轼不禁好奇地问起“健康秘诀”,王巩说全靠侍妾柔奴陪伴,而柔奴的回答是:“此心安处,便是吾乡。”
显然,王巩就是身处逆境而不失快乐之心的人。
相反,没有快乐之心,总觉得命运“作弄”自己,看到的基本是见不到阳光的“那一面”,想到的都是密不透风的“黑”。由此,心态渐渐阴暗,精神趋向消极、颓废,神经几乎麻木,“乐点”被冰封,遇到多么令人兴奋、高兴的事,都不能变得激动、欣喜。“哀莫大于心死”,久而久之,感觉生活无趣,看什么都不顺眼,做什么也不上心。
西汉杨恽说:“‘田彼南山,芜秽不治。种一顷豆,落而为萁。人生行乐耳,须富贵何时!’是日也,拂衣而喜,奋袖低昂,顿足起舞,诚淫荒无度,不知其不可也。恽幸有余禄,方籴贱贩贵,逐什一之利。此贾竖之事,污辱之处,恽亲行之。”(《报孙会宗书》)杨恽“人生行乐耳,须富贵何时”的观点,值得我们借鉴。有些人总觉得自己一时之间不具备快乐的条件,比如,没有住上更大面积的房子,没有买上豪车。可待挣够了钱、住上了大房子、买上了豪车,身体不行了,想享受也来不及了。
所以,要快乐地生活,就要有一双能够发现快乐的眼睛,能透过缭乱的世俗,看到自己需要的快乐究竟在哪儿,继而享受当下。有些人之所以觉得生活索然无味,对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,甚至郁闷多疑,哀叹人生寡味,就是因为少了这双慧眼。
1959年,汪曾祺先生被划为右派,下放到河北省沽源县农村劳动。沽源在坝上,属于高寒地区。汪曾祺先生说:“有一年下大雪,沽源西门外的积雪跟城墙一般高。”沽源的主要农作物是马铃薯,所以,汪先生在那些年里,常常将马铃薯“随手埋进牛粪火里,烤烤,吃掉”,以至于后来他开玩笑说:“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的,全国盖无第二人。”1979年,和右派的影子告别后,汪曾祺先生去原单位交材料,见他精神不错,有人便问道:“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?”他回答:“随遇而安。”他还解释说:“‘遇’,当然是不顺的境遇,‘安’,也是不得已。不‘安’,又怎么着呢?既已如此,何不想开些。如北京人所说:‘哄自己玩儿。’当然,也不完全是哄自己。生活,是很好玩的。”(汪曾祺《随遇而安》)
在人生的长河中,一个人是否拥有长期幸福的生存能力和健康快乐的生活指数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快乐心的强弱和慧眼的有无。“慧眼”助“乐心”保持长久,而“乐心”又能够让“慧眼”长明,不至于吹进一粒小沙粒就“泪眼婆娑”或成“睁眼瞎”。没有一双慧眼,就算生活再完美,人也会过得无趣,过得“凄凄惨惨戚戚”;而有了快乐之心,就会过得阳光,就会相信:“面包会有的,牛奶会有的,一切都会有的。”
(张铁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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