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得知,好友宁兰智已从市书协主席的位置上退了下来。我对此感到欣慰。说实话,兰智在市书协工作了30多年,实在太累了,如今到了古稀之年,他真的需要好好地歇息。
我与兰智相识,亦有30多年。当年,他被调到市书协工作时,我的好友、市书协主席柳志光先生很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。他说他物色了一位新人,叫宁兰智,很有前途,是书法界的一颗新星。为此,他高兴,我也高兴。我深知,当时书协刚刚成立,既无钱也无人和物。为了筹建书协,年已花甲的志光成天东跑西奔,忙得焦头烂额。兰智来了,便可以助志光一臂之力,分担他的一些辛劳。
因为公事和私事的原因,我与兰智的交往日渐多了起来。初次见面时,他便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。他正像一位书法界名家所评价的那样:为人老实本分,工作兢兢业业,任劳任怨。他像一头老黄牛,只知道低头拉车,没有半点飘浮之气。宋代诗人杨万里有诗曰:“大田耕尽却耕山,黄牛从此何时闲。”兰智正像这首诗描述的那样,终日里勤勤恳恳,甘为他人做“嫁衣”。兰智待人和气,面带春风,人们公认他是个“好人”。他多才多艺,不光擅长楷书、行书、草书等,而且还能在篆书、诗词、绘画和篆刻等方面都“如天女散花般全面铺开”。我因为文化底子薄,在书法方面又是外行,所以,遇见兰智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,便自然而然地对他心生羡慕和敬佩。天长日久,我俩又因意气相投,便把对方视为可交的朋友。
令我印象最深的是,兰智是一位不太重视名利的人。他来书协之前,曾在当地一所县级学校工作。当时,学校是把他作为校级领导人来培养的。可是他对此却没有太多兴趣。听说市书协要他去工作,他便义无反顾、踌躇满志地到书协来从事他自幼所酷爱的书法艺术。多少年来,兰智把做好书协工作当成自己的光荣责任和神圣使命。在物欲横流的年代,他毫不吝惜自己的大好青春,与柳志光、张连之等前辈及同仁们一起,淡然守望,辛勤耕耘,充分发挥传、帮、带的作用,为我市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书法界新人,他自己也成了烟台书法界当之无愧的“教化主”。兰智不辱使命、不负众望,通过日锻月炼,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业绩。多年来,他的作品参加过全国、全省的多次权威性展览,获得过的荣誉和奖励不计其数,在全国、全省书法界中享有一定的声誉和地位,也为烟台的书法事业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。
兰智对我个人学习书法写作的帮助很大。1993年,我刚到烟台市人大常委会机关工作时,曾萌生了练习书法的念头。兰智得知后,特意为我送来了王羲之、赵孟頫等古代书法名家的一些字帖,让我临摹、学习。去年秋天,他听说我仍在练习书法写作时,又给我找来七八册本市和外地书法家的书法集,供我学习、参考。他还多次向我传授书法技艺,并对我的写作提出宝贵意见。他对我练习书法写作的关心,是无微不至的,包括我应当用什么样的宣纸、什么样的毛笔,他都具体为我推荐。这些对于提高我的书法写作水平,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他对我书法写作的点滴关切,我永不忘记!
兰智不光对我的书法写作给予了方方面面的支持,我个人或我替友人向他求字,他也是有求必应。特别在他荣任市书协主席后,我“下”他“上”的日子里,他对我的关怀依然如故,甚至有增无减。这些年,他为我和我的友人写的书法作品,足有十几幅,不仅从未收取分文的润笔费,而且只要我求他写字,他都会写得既好又快。有一次,我俩说到他在多少年前给我写的一幅字时,他说他对那幅字不太满意,便马上为我另写了一幅杜牧的《山行》,用了一整张宣纸写了一个大横幅。我把这幅字装裱后挂在客厅里,既可欣赏兰智的书艺,又可见字如见人。令我意想不到的是,在我90岁之际,兰智竟然用一整张红彤彤的大宣纸(长140厘米、宽70厘米),为我写了一幅大大的“寿”字。收到后,我十分喜欢。我对儿子说:“兰智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宣纸,写这么大的‘寿’字给我?”儿子说:“宁主席是希望你把字高高地悬挂起来,含有祝你高寿之意!”我说:“没想到我的这位老朋友至今对我仍怀有如此之良苦用心和无限深情,实在难得!我要好好地感谢他呀!”
前些年,兰智知道我与大连市的著名书法家于植元先生是同宗、好友,便要我请植元先生给他写幅字。我当即应允。谁知,植元先生却突然与世长辞!我为没能给兰智求到这幅字而心怀遗憾。一天,我忽然想到植元先生在多年前曾为我写过一幅其得意的书法作品,上面没有落我的名字,我何不把此作品转赠给兰智呢?接着我便让儿子把这幅字送给了兰智。儿子回来告诉我,兰智收到此字后很喜欢!我说:“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件事,今日得到了肯定会高兴!”这也算了却了我一桩不大不小的心事。
兰智有一句话说得好:“人有三件宝,谓之精气神。快乐每一天,幸福至永远。”我希望此话能一直伴他快乐、幸福地度过晚年!(丁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