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中的它们

烟台日报 2024-08-19 13:42

大雨哗哗地下着。雨中的它们去哪里了?我见不到。

它们,平常日子里经常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。

诸如几只狗、猫,经常在小区里、路边的绿化带里出没,有只猫还能敏捷地爬上垃圾箱,在里面寻找吃的东西;

诸如麻雀,总有五六只在草坪上欢快地跳跃着,用尖尖的嘴在土里忙碌着啄食,寻找种子、小虫;

诸如喜鹊,在门前和大街上的树上,叽叽喳喳地叫声,清脆响亮。有几只还会上下翻飞、嬉戏,从树上到栅栏,从栅栏到地面,打闹着又瞬间飞得杳无影踪。

还有许多昆虫,叫得上名字的,叫不上名字的,经常会在小径里、花圃里、树丛中见到它们的身影,自顾自地爬行着,不紧不慢。方寸之地,是它们的偌大世界、生活家园。
夏天,大概是这些生命最旺盛、最热闹的季节。但它们必须要面对雨的考验。它们不能只在阳光明媚、夜色如画中生活,它们也要经历雨的汪洋。

有一天,火辣辣的太阳照耀着,云也懒洋洋地飘动着。但过了一会,一大片乌云悄无声息地过来了,天慢慢地暗了下来,风渐渐大了,刮得地上飞沙走石、树叶在空中翻卷。远处的天边突然出现几道刺眼的闪电,接着几声闷雷滚滚而来。闪电越来越频,如道道利刃劈开厚厚的乌云;雷声一阵接着一阵,感觉像是在头顶炸响。

大颗大颗的雨珠噼里啪啦地落向大地,砸在土里,砸在水里,砸在房屋、街道、行人、车辆等万物的身上,空气中弥漫着被雨珠激起的泥土、烟尘的味道。

一场大雨毫无前兆地开始了。世界一片烟雨朦胧、水汽蒸腾。

夏天的雨,不似春雨绵绵、秋雨潇潇。夏天有热带气旋,有季风,有高温和大气环流,注定了夏天的雨是宣泄的、滂沱的,有着雷霆万钧气势的,而不是浅尝辄止的。

行人早早就躲起了雨,街上的摊贩也收摊儿了,田野里劳作的农民们可以暂且休息一下了,只有急匆匆的车辆在街上行驶,多半也是赶回去避雨。

而一些喜欢下雨的人,则可以凭窗赏雨了。这个世界变得安静了,除了哗哗的雨声,再无嘈杂之音。泡上一壶茶,捧起一本书,在雨声的陪伴下,心也变得安静了。

我也经常在大雨来临之际在窗前看雨,看这被大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世界,感受这世界被风雨彻底涤荡。

可是,我又总想起它们,那些平日里经常在我面前出现的弱小生命。那些街头的猫、狗,那些叽叽喳喳飞来飞去的麻雀、喜鹊,那些在地上、土中悠哉游哉爬行的虫子,它们都去哪了?

风裹着雨,越来越猛烈。大树震颤,河水猛涨,街头大股大股的积水冲向排水井口。雨水肆意冲刷着一切,似乎要摧枯拉朽。

在这狂风暴雨中,那些小小的生命,有藏身之地吗?它们该怎样为自己遮风挡雨?它们那小小的窝,会不会被随便一注雨丝摧毁?

为它们着想,我就希望这暴雨赶紧过去。可是,夏天的雨啊,怎能轻易就这样过去呢?它不停地下,时大时小、时急时缓,偶尔露出点蓝天白云,一会儿又乌云密布、雷声雨声大作。

那它们会怎么样呢?寻找一处缝隙,躲在里面瑟瑟发抖?还是站定一处地方,闭眼缩身任凭风吹雨打?它们有吃的吗?会不会饥肠辘辘?

我想象不出来,只能替它们暗自担忧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。雨,倾泻了它的全部后,结束了。

太阳高照着,雨后空气清新,水汽蒸腾,人们走出了室外,开始打理雨留下的残局,顽皮的孩子找了一处水湾开始戏水。

而此时,我竟然又看到了它们。无论这场雨经过了一个小时还是一天,甚至多日。

它们依然在按照自己的节奏活动着。蝉声、蛙鸣、鸟儿叽叽喳喳,组成雨后世界的热闹声响。土里的虫子又出来了,蜗牛在树上缓缓地爬着,一只蚯蚓被水冲到了石板路上,正在奋力爬回泥土,壁虎在墙壁上、窗上紧贴着,五颜六色的带壳昆虫在草地上、花丛中忙忙碌碌,几只猫、狗慢慢走着。一切相安无事。

看到了它们,我感到了释然。这些生命,虽然弱小,但是顽强。它们是在大自然的锤炼中生存下来的,它们能经受住考验,所以它们能生生不息。

弱小的仅仅是它们的躯体,这并不影响它们的精神强大。它们与人类一起,组成了这个生生不息的世界。(戴发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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