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没有想过,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在拥有青春的同时,真正理解青春的意义?我们总是在时光溜走后才恍然大悟,那些最美好的日子,当时却只觉得平平无奇。
三百年前,有位男子用他短暂却耀眼的一生,将这份永恒的遗憾化作了动人的词句。他出身顶级豪门,却向往江湖自由;身在官场,心系诗词。他就是被王国维誉为“北宋以来,一人而已”的纳兰性德。
1655年冬,纳兰性德出生在北京的纳兰府。他生来就站在别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终点——父亲明珠是康熙朝的权臣,母亲是皇族,康熙皇帝还是他的表哥。
尽管生在顶级富贵之家,纳兰容若(又名纳兰性德)却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习气。他天资聪颖,17岁入国子监,22岁中进士,更难得的是文武双全。康熙很赏识这位表弟,让他担任御前侍卫,成了离皇帝最近的人。
然而这份让人羡慕的工作,对他来说却是种煎熬。他向往的是“横戈跃马”的军旅生活,但家族权势太大,皇帝不可能再给他兵权。在随驾出巡的寒夜里,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《长相思》:
“山一程,水一程,身向榆关那畔行,夜深千帐灯。
风一更,雪一更,聒碎乡心梦不成,故园无此声。”
如果说仕途不顺是他心中的一根刺,那感情的坎坷更是致命伤。传说他年少时与表妹相恋,却被一道宫墙阻隔。为此他写下:
“一生一代一双人,争教两处销魂。相思相望不相亲,天为谁春?”
20岁时,他娶了两广总督的女儿卢氏。这场政治联姻却意外地开花结果,两人感情深厚,常在春日踏青,秋夜“赌书泼茶”。可惜好景不长,三年后卢氏因难产去世。纳兰的世界瞬间崩塌,他写下了痛彻心扉的:
“谁念西风独自凉,萧萧黄叶闭疏窗,沉思往事立残阳。
被酒莫惊春睡重,赌书消得泼茶香,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
后来他虽再婚,却再难觅得知音。直到30岁遇见江南才女沈婉,这段感情又因门第悬殊受阻。他感慨道:
“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”
1685年五月,纳兰性德染病去世,年仅31岁。他的一生就像他词中的意象——短暂却永恒。他拥有了世人渴望的一切,心灵却始终困在围城之中。
三百年后的今天,我们读他的词,依然会被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的怅惘击中,为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而共鸣。他虽是“人间富贵花”,却成了“人间惆怅客”。每当夜深人静,读起“山一程,水一程”,那个白衣才子仿佛又从词卷中走来,在月光下轻声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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